雨水在巷口打转,石板路像潮气的心电图。日记本藏在赵兰梅的被褥下,字迹因汗水微湿。她自称“大肥”,嗓音带着自嘲的温度,仿佛雨后墙角的霉香。纸页上,岳潮湿这个名字成一道薄河,缓慢把街景带来。
日记分成两块:潮气与人。潮气像旅者,从窗缝挤进来,抚摸纸面。人则成她与岳潮湿的对话对象,纸上互问互答,热水壶里存放答案。她说,身影虽重,却并非沉重,而是会呼吸的存在。
市场的灯光在雨中模糊,摊位发出湿气。赵兰梅用布口袋装香蕉皮与石榴籽,声音压低,像自语。她记下路灯的黄、雨滴的节拍、以及岳潮湿在耳边的故事。

他们在河边相遇,河水像迟缓的银色蜗牛,缓慢掀起尘土。岳潮湿不是人名,而是一种感觉,陪着她的呼吸,走过街巷,走进日记深处。
暴雨把城门敲响,雨点打在纸页,像小锣。赵兰梅把焦虑藏进段落,记录衣物的重、心跳的频率、城角售货员对她的微笑。潮湿让一切显真,镜中眼神也变得湿润。
日记对身体的思考渐趋温和。她把“大肥”视为自嘲的护身符,重量与温度并行。若把心放轻,潮气就能绕过胸腔,落在纸上,成文字的味道。
她给从未回信的人写信,信中没有怨恨,只有潮湿的愿望。雨声像港湾的钟,敲响的并非时刻,重要的是回声在心头扎根。日记的页角因此潮来潮去。
日记自有生气,一页页被雨水润泽,像微小的海。她明白,岳潮湿其实是她与城市的共同体,湿意让人们靠近的信号。天色渐清,空气也变得透明。

天色放晴时,赵兰梅把日记摊在桌上,纸角沾着油墨。她取出一把被雨冲刷的钥匙,像打开湿地的一把微笑的钥匙。日记继续写,雨仍在,城市的呼吸也更柔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