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像一张厚厚的布覆在城南的屋顶,浴室的瓷砖映出一个女孩的影子。水龙头滴答的声音像远处钟楼的心跳,一点一点把房间的空气拉成湿润的回音。她站在镜子前,呼吸像海潮,缓慢而坚定,仿佛在等待某种无法逃离的来到。
她的指尖仅触及玻璃,留下细碎的汗印,指纹像浅浅的河道,沿着裂缝向上游走。镜面的泛光把她的眼睛分成两半,里面装着夜晚的海和我的名字。她说话的声音如泡沫落在水面,轻轻破碎,又在另一处重组成同一个句子。
二十天的时间在墙上留下痕迹,纸条被雨水拍湿,灯光把空气卷成薄薄的金色。衣角的褶皱像未完成的简写,房间里每个角落都在收回她的轮廓,像夜风把窗帘拉紧,连呼吸也变得小心翼翼。

窗外的路灯跳动,像远方的祈祷声,路面泛着潮湿的光。水汽在浴室里打湿每一面镜子,影子被拉长、被拉回,像她在这里说过的话语,连同星星的名字一起被容易抹去的水痕覆盖。每一次滴答都仿佛在标记她走过的路。
我站在门口,手中握着一张折叠的照片,照片里她笑得很小,仿佛痛苦只是一个错位的符号。浴室的镜子逐渐模糊,水汽里浮现的名字轻轻颤动,直到再次安静。我想把她的影子从墙上抹下,像擦拭潮湿的玻璃,却只在指尖留下湿润的记忆。她的笑容像一枚微小的灯,让我在黑夜里找到前行的方向。直到晨光把喧嚣带来,夜色仍在回响,而名字也慢慢从眼睛里浮现,化为温柔的一束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