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圆之夜,催眠师独坐门槛前,银色灯影敲着木桌。风从巷口吹进来,带着潮气和纸笔的香味。屋内的呼吸缓慢而稳定,仿佛众人都被一条看不见的线牵引。催眠师抬头,目光如月光在水面上泛起涟漪,声音温软却有穿透力:“闭上眼,我们只走一段很短的路。”
门内的听众一个个坐正,呼吸化作玄色的绳索,缚住白日的喧嚣。催眠师指尖在空气里点出一条看不见的门槛,圆月把桌面照得如同薄银。低语随风而来,提醒他们梦境边界触手可及,低语会把人带往从未探测的角落。
第一位旅人走向梦门,像走入城中回廊,灯火在水面漂浮。她解下披风,手腕的纹路微亮,像河流指引她向里走。耳边浮起细碎的低语,来自旧日的纸船、失落的影子,以及未说出口的愿望。催眠师的声音像海浪回声,告诉她真相并非镜子碎片,而是一枚被磨圆的石子,仍能在心底投出涟漪。

另一位旅人带着疲惫走来,看见一座空桥桥下流动着无名的水。桥的另一端,是他少年时埋藏的玩具船,老师的笑声在耳畔回响。他追问自己为何寻找答案,答案却在短暂的沉默里慢慢解构。催眠师没有给出答案,只让低语延续,如篝火旁老人对孙辈的叙述,越讲越清晰,又在转身时化作雾气。
当月光慢慢西坠,梦境边界的低语变得温软。人们醒来时,桌上残留一滴墨水,带着夜晚的温度。记忆像潮水退去,留下若干光斑和一颗温热的掌心。催眠师合上门扉,笑中带着疲惫,却也有被夜晚安抚的平静。月圆之夜结束,梦的边界仍在心脏的脉搏间闪烁。